《紅樓夢》裡的黛玉，「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」之後，
回到太虛幻境變回絳珠仙子了。
但結局也許不應如此。
《今昔物語》卷13第43篇，有一個女子的故事：
這女孩「既覺得在朝霞中綻放的櫻花可愛，
又認為迎風搖擺的青青柳絲也頗具風采。
她珍愛散落的秋葉，把它看成是剪裁的片片錦緞，
一片小荻被秋露滋潤，籬下雛菊的斑駁陸離，
都使她很有興趣。」
她也做了這種事：
「每當花落時節，她便親自在樹下收集落花，
裝入帶蓋的漆盒，以便經久欣賞。
刮風的日子，她把涼席鋪在樹下，收集落英，
不讓花瓣被風吹散。」
只差沒有像黛玉一樣哭哭啼啼葬花而已。
與顰兒一樣，她也在年紀輕輕時便死去了。
但故事還沒完。
不久，花樹下出現一條約一尺長的小蛇。
「在梅花凋謝的季節，小蛇便用嘴將花瓣銜集一處。
女子的父母看見這般光景，知道小蛇必是自己死去的女兒變化而成，
心中無限地哀憐。」
最後，他們請來高僧超渡亡女；
講到《法華經》龍女成佛的故事時，小蛇登時死在樹下，解脫了。
看完這個故事，
不免想到《紅樓夢》有著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「續」、「補」；
不知道有沒有一種是林黛玉下地獄淪落畜生道的？
我想，
這樣說不定比「滿紙荒唐言」更加荒唐呢。
不妨讓出家的寶玉再來個地府遊記，
那就不止是「一把辛酸淚」所能道盡的了。
我喜歡這個結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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