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覺得老師可以這樣，很厲害。
《景德傳燈錄》卷7提到，有個學生問馬祖道一：
請老師「離四句絕百非」說明什麼是祖師「西來意」？
馬祖說：
「我今日無心情。汝去問取（西堂）智藏。」
學生便去問西堂智藏。智藏說，你何不問馬祖？
學生說，就是他叫我來問你的啊。
於是智藏「以手摩頭」，就是搔搔頭，說：
「今日頭疼。汝去問（百丈懷）海師兄。」
學生只好再去問百丈懷海。
懷海說：
「我到遮裏却不會。」
就是這個我不會啦。
學生回來告訴馬祖云。馬祖很開心，說：
「藏頭白，海頭黑。」
意思是，智藏白頭，懷海黑頭。兩個都很讚。
看起來好像是一堆不負責任的老師，
東推西推就是不肯好好回答學生的疑問。
不過，
這在禪家，卻被認為是啟發學生的正確方式，
因為這才是離四句絕百非。
但是不管，
什麼都不用教的教師生活實在太誘人了。
開學時期更是感慨良多。
不過我想我是與離四句絕百非的機鋒無緣。
芥川龍之介《侏儒的話》有一篇〈動物園〉說「家鴨」：
「你是孩子們用粉筆在黑版上淘氣地寫下的算術數字──
2、2、2、2、2。」
看到這個，
一開始我以為是說鴨子的叫聲「啊啊啊啊啊」，
所以是22222；
我還想，說不定原文應該是あああああ。
後來終於懂了，
2就是鴨子的形狀嘛。笨。
而且，啊啊啊應該是烏鴉吧。真笨。
你以為是唐老鴨嗎。
像我這樣被文字所拘束，
怎麼可能徹悟言外呢。
P.S.寫完之後想到當年黑澀會的鴨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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