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起有一年露宿椰林大道的往事。奇怪，為什麼想到呢？
算了。
總之，好像當年文學院的師生不知道抗議什麼，
決定在當時柏油路還很凸的椰林大道上搭帳篷。
抗議什麼呢？也忘了，算了不管。
文學院門口擺了椅子，是給大咖坐的；
當時就是重炮手的夏老師說話了，
十多年後會紅的哲學系林火旺老師說話了。
只記得學校不知道什麼長來回應，他說了一句：
「各位都是研究文學的、文學家嘛。」
引起了現場群眾一陣欷欷簌簌的不悅聲；雖然他應該是無心的。
問題只是「文學家」三個字。說也奇怪，
有法學家、數學家，有植物學家、物理學家、甚至占星學家，
但是一說文學家就很滑稽；
好像有人會忙著撇清：
「幹什麼？我是哲學家，看我幹嘛！」
「不是我，我是語言學家。」
「我也不是，我是詩人。」
「我是小說家。」「我是人類學家。」「我是音樂家。」「我史學家。」
「那到底是誰啦！自己出來啦吼！」
「不是我啦！我是文學史家，不是文學家！」
打開學校的結構圖來看，
只有理學院的人不能自稱「理學家」，算是同病相憐。
以上所說的沒什麼重要性。就像早已忘了當年抗議什麼一樣，
十多年後，腦海裡的圖案只剩下椰林上一頂頂的帳篷，
大家一窩一窩聚著聊天打牌，
完全是迎新宿營的感覺。
龜毛的我不打算留下來過夜，於是學妹苦勸。
她叫什麼名字呢？
這才是最重要的，而我也忘了，嘖。
如果那時候留下來會怎樣呢？
在眾人聚集的椰林大道上，
向前看就是台電大樓，在天空裡反射都市的燈光。
走出校門口，外頭的世界依舊熙熙攘攘，
彷彿剛剛的慷慨陳詞只是另一個世界的事。
就像現在拼命回想，
還是想不起來的細節一樣。
全站熱搜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