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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上課,說到廬山慧遠;

突然有感而發,說了《世說新語》記載的慧遠小故事。

據說,慧遠雖老,講論不輟,

但是弟子中有偷懶的,

於是:

 

「遠公曰:『桑榆之光,理無遠照;但願朝陽之暉,與時並明耳。』

執經登坐,諷誦朗暢,詞色甚苦。高足之徒,皆肅然增敬。」

 

意思是,慧遠就苦口婆心地勸學生:

我已經日薄西山,再活也沒有多久了,

但希望你們年輕人能夠像旭日東昇,一天一天進步啊。

說完,上台講經,表情嚴肅哀痛。

學生們也跟著嚴謹認真了。

 

為什麼講到這個呢?

因為上課前搭電梯,遇到去上研究所課的小朋友。

我問:

 

「那是?」

 

「喔,這個是××××三明治(聽不懂是什麼三明治)。」

 

「ㄟ我是問什麼書不是問三明治

 

結果那是一本《論語思想史》。

 

於是說到慧遠時,我說,我認真反省了,

我真的不是慧遠那種認真、並且會讓學生認真起來的人啊!

只是,再怎麼說,

我像是會關心三明治的人嗎?

唉。

 

隔天,我說:

「教書,就像覺遠大師臨死前背出九陽真經一樣:

 

無色、郭襄、張三丰能領悟多少就看他們自己了,

總之覺遠大師能做的都做了。」

 

這個典型,說的就是慧遠的典型啊。

 

××××××

 

世間事彷彿真的有巧合。

當我正好說到教師的典型問題時,

昨天看到柯老師過世的消息。

 

關於老師的回憶。

 

因為領域關係,沒有像××瑜他們一樣修很多課,

但是大一文概的事還記得一二。

某次,

老師說了一個小故事(為什麼總是記得故事):

日治時代,台灣阿婆向日本太太兜售竹筍,

竹筍不是日本太太想要的東西,於是說:

 

違う。」

 

台灣阿婆聽成台語「一簍」,很開心。

 

日本太太罵:

 

バカ。」

 

台灣阿婆又聽成「剝殼」,開心動手剝。

 

這個故事,當然就是在講能指和所指啊。

不過說真的,例子是有一點難解,對於當時不懂日語的我來說。

當然,還有很多小事。

像是詩選課送傘事件啦,打電話去罵國科會啦,等等。

 

後來剛畢業,回母校發表會議論文。

就記得講到快結束時,

老師拿著論文集走進來,我一看,那個折起來的地方,

那個位置不就是我的文章嗎

果然,老師就問了一個出自《文心雕龍》的問題。

那時的感覺,真的很特別。

身為小孩,必須第一次在老師面前獨立了。

 

老師不就是那讓人肅然增敬的典型嗎?

而我的老師們漸漸地離去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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