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二這個班上,有個小孩很有趣。
之前上《莊子‧逍遙遊》:

「北冥有魚,其名為鯤。鯤之大,不知其幾千里也。化而為鳥,其名為鵬。鵬之背,不知其幾千里也;怒而飛,其翼若垂天之雲。是鳥也,海運則將徙於南冥。…蜩與學鳩笑之曰:『我決起而飛,搶榆枋,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,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?』適莽蒼者,三餐而反,腹猶果然;適百里者,宿舂糧;適千里者,三月聚糧。之二蟲又何知!」

她跑來問我:
「老師,『之二蟲又何知』是不是說,
蜩與學鳩在問,大鵬鳥一飛那麼遠為什麼不會肚子餓?」
「什麼?」我一時搞不懂。
「對啊,他這邊說『適莽蒼者,三餐而反,腹猶果然;適百里者,宿舂糧;
適千里者,三月聚糧』,
那就是說要去那麼遠的地方,要準備很多吃的啊,
所以大鵬鳥飛那麼遠不會餓嗎?」
「…」

這次她又問了。〈齊物論〉:

「故昔者堯問於舜曰:『我欲伐宗、膾、胥敖,南面而不釋然。其故何也?』」

她說:
「老師,堯的意思是不是說他覺得出兵去討伐很不ㄏㄨㄚˊ,所以不開心?」
「什麼?什麼不ㄏㄨㄚˊ?」
「就是不划算啊,不划。」
我嚇到了:
「啊!原來現在的小孩說不划算,是說不划喔!」
「對啊。」

很有趣的小女生,感覺有點傻呼呼的。但是我稱讚她了。
因為,學問是會慢慢進步的,
但是創意這種事,有時候是天生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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