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世說新語.言語》說:

「庾公造周伯仁。伯仁曰:『君何所欣說而忽肥?』庾曰:『君復何所憂慘而忽瘦?』伯仁曰:『吾無所憂,直是清虛日來,滓穢日去耳。』」

這是庾亮與周顗的對話;
周問:你是在高興什麼,怎麼突然變肥了?
庾反問:那你是在難過什麼,怎麼突然變瘦了?
最後周伯仁說,
沒什麼,只是渣滓一天一消除,心境越來越清虛而已。

這裡《箋疏》沒有注明,
其實應該是有個小典故;大概他以為大家都知道。
《淮南子.精神》:

「故子夏見曾子,一臞一肥,曾子問其故,曰:『出見富貴之樂而欲之,入見先王之道又說之,兩者心戰,故臞。先王之道勝,故肥。』」

子夏忽肥忽瘦,曾子問他。
他說,因為心裡先王之道與富貴之樂在天人交戰,所以瘦了;
後來先王之道贏了,就肥了。

所以這樣看來,
周伯仁隨口問庾亮一句你怎麼肥了,
沒想到庾亮竟然用典故偷偷反擊,
暗指周侯心境不高;
而周侯最後只好用個道家式的說法替自己辯解。

也就是說,
隨便問別人「你怎麼變胖了」是很危險的,
小心被修理。
下次有人這樣問我,
我也要如此反擊啊。

××××××

上次學姊幫我看星座時,
為了修正,
也問我「會不會常常忽肥忽瘦」。
還好我似乎沒有這個問題,
一直是先王之道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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