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(世界的邊緣)在他們領土的盡頭有一個叫『不歸鄉』的地方。
那裡像是一個張著大口的深淵,既不是一片黑暗,也沒有任何光照,
而是被一片暗紅色的霧藹籠罩著,
在它周邊流淌著兩條河流,一條叫快樂川,一條叫痛苦川,」
河岸上長滿了梧桐巨木般大小的樹木。
痛苦川的河岸上的樹結出的果實具有一種特性,
能讓吃了果實的人不斷流淚,悲嘆餘生,最後痛苦致死。
而長於快樂川河岸上的樹結出的果實卻具有完全相反的特性,
吃了這種果實的人能捨棄至今為止懷有的所有欲望,
甚至忘記心愛之人,
慢慢的變年輕。追溯至今為止的過去的歲月,
從老年回到壯年,回到青年,再回到少年,
最後變回胎兒。不久就會消失不見了。
塞奧彭普斯Theópompos,380BC-315BC。
這是《希羅多德《歷史》:描述歷史的均衡》的入話引的《腓力史》逸文。
先說書,這本我差點忘了他的存在。
這是去年住院開刀的時候帶去看的。
因為住院3天,第1天根本沒事,所以我就帶了書。
但是,沒想到病床那麼難用!
那個床基本上就是只能躺著,所以書看沒幾頁。
護理師進來還說:
「唉呀,你在看書啊!」
順便一提,因此去年第2次住院時,
我就改帶了《文豪笑死你的幽默人生》。這個短短的,果然就看完了。
回到「不歸鄉」。
關於這2顆果實,其實這樣看來,就是對人生的完全寫實啊!
「現世」中人類的一生,
不就是跟吃了痛苦川的果實一樣嗎!
流淚,悲嘆,然後老去,死了。
而快樂川的果實,所說的就是「出世」的方向:
忘記欲望,忘記所愛,就不會有痛苦了,
最終回歸根源的空無。
「記憶是痛苦的根源,你能忘記,算是福氣了。」
周星馳《功夫》
這麼說來,雖然這是紀元前4世紀的作品,
但好像已經有斯多葛的影子了。
當然啊,我這樣的人,一定會覺得,要是能夠吃快樂川的果實多好!
是說,看到這個,就聯想到,人類總是最世界邊緣充滿幻想,
真的,要是可以到世界邊緣去就好了。
於是想到,像《山海經》也有很多神奇的果實。
但是,都不怎麼好。
說到記性,〈中山經〉:
「又東二十里,曰歷兒之山,其上多橿,多櫔木。
是木也,方莖而員葉,黃華而毛,其實如揀,服之不忘。」
吃了這種果實,就什麼都不會忘記了。
吃這個做什麼啦!
是說,之前剛看完精神病學史,一顆藥就可以改變心情。
所以我感覺,將來一定能開發出快樂川的果實吧!
這才是究極的惡魔果實。
對了,吃了快樂川的果實,
回從老年,慢慢變年輕,然後消失。
這個設定,我好像在河合隼雄寫兒童文學的什麼地方看過。
想不起來了。
說到《山海經》,我也沒好好看過。唉,想讀的書真多,都看不完。
但是我知道黃棘,一樣是〈中山經〉:
「又東二十里,曰苦山。有獸焉,名曰山膏,其狀如逐,赤若丹火,善詈。
其上有木焉,名曰黃棘,黃華而員葉,其實如蘭,服之不字。」
這個果實,吃了就不會懷孕。
於是,
我想到從前,小朋友吟,一直說他要研究出「息肌丸」。
我說那是什麼,
他說是甄嬛傳裡面的避孕藥。
要是能研發出來,就發財了。
於是我說,你看,黃棘是不是比較好。
「不是很相信《山海經》。」她說。
「那你還相信《甄嬛傳》。」我說。
「《甄嬛傳》比較晚一點。」她說。
好吧。反正她們有需要。
